开创海外新公益时代
1.孤独使人便秘
我从九年前第一次来温哥华开始,关于孤独这两个字就听过很多遍,但其中最扯的一次,是在SFU上PSYC这门课的时候。
我已经记不清那天具体说了一些什么,只记得教授在讲台上高谈阔论以后给出了一个关于“孤独”的最后批注:孤独,是一种精神残疾。
是的,他用了Disability这个词。
教这门课的是一个德裔的大爷,据说已经在山上做了二十年的教授,他在说完这句批注以后用一种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阶梯教室里二百多个不同族裔的男男女女,于是大家纷纷羞愧的回避他的目光,心虚的掩饰自己其实是一个精神残疾的事实。
而我对这个结论保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也觉得精神残疾这个词用的太重,本想怒视回去以表姿态,可惜笔被旁边的人碰掉了,只得低头去捡,算是让这老头儿逃过一劫。
德裔大爷对大家的反应很满意,又语重心长的补充说,孤独这玩意儿不光会让你精神残疾,连肉体也不放过,根据之前俄亥俄州立大学的研究发现,长期处于孤独状态,会对人体的免疫系统造成破坏,并广泛的影响身体各种机能的健康。
所以XX大学的研究报告,就好像是我们的张爱玲,鲁迅和林语堂一样,反正只要在前面加上这个前缀,再扯淡的东西都听起来乱有道理。
当天晚上回家以后我在网上做research,无意中点开了一个网页,是一个看截图猜电影的小游戏,一共二十二题。作为出国以后就把看电影作为人生支柱之一的男人,我决定测试一下自己这些年的存片量。
题目由通俗至晦涩,从张艺谋的《英雄》到李安的《卧虎藏龙》,然后开始变成弗朗索瓦·欧容的《登堂入室》,再然后到塔可夫斯基的《安德烈·卢布耶夫》,比利·怀尔德的《失去的周末》,每一题我都对答如流,仿佛那些出国后独自一个人狂刷电影的夜晚重新来临,我的记忆力和集中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直到最后一题。
我的脑袋卡壳了。
我忽然想不起来那一部电影的名字了,明明就在嘴边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碗刚刚煮好的,香气四溢的肥肠面摆在你的面前可是却没给筷子,急得我抓耳挠腮,浑身不痛快。
所幸,我毕竟是心理系的高才生,活学活用才是硬道理,我想起一个很简单的理论就是当你想要回忆某件事情的时候,反复做同一个单调的动作将会有效的帮助大脑进行深层的记忆搜寻。于是我当机立断,平心静气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之前从国内带回来的香瓜子,在嗑了半个小时之后终于灵光一闪,想起来那是法国导演特吕弗的代表作品之一《最后一班地铁》。
我迫不及待的点击确定,期待全部答对以后系统给我的贺词,比如“你可真牛逼”或者是“恭喜你,你超过了全国99%的人”,然而屏幕上只是出现了一行简单的字:
看了那么多电影,你一定很孤独吧。
我愣住了,我是看了很多电影啊,可我为什么看这么多电影?因为...因为我孤独么?忽然想到上课的时候教授的批语:孤独,是一种精神残疾。如果说看许多电影还不能算精神残疾的话,那么为了把最后一题答出来而磕了半个小时瓜子的我,岂不是...
我又联想到教授最后说,孤独会广泛影响身体各种机能的健康。难怪我最近一直便秘,一定是我的孤独让我肚子里还未消化的食物纤维,脱了水的消化液残余,以及从肠道脱落的细胞和死掉的细菌一起卡在了直肠和括约肌之间,是我的孤独害死了它们。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害怕,我不能接受自己是一个精神残疾的人,更不能接受总是便秘,我得做点儿什么,于是我想到了小刘。
2.比最孤独还孤独的生物
我的朋友小刘是一个上升天秤的双子座男人,当然他也同时兼具了这两个星座的特点,外协和话多,而我相信有这两个特点的人,总不会太过孤独,我决定向小刘取经。
小刘在UBC的TripleO里吃了我请的四个汉堡以后,拍了拍肚子给我下了定论:“精神残疾那是放屁,你就是太闲了,得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才算有意义的事情呢?”我虚心求教。
小刘想了想:“这个周末别在家待着了,和我一起去做义工。”
小刘所在的义工组织叫安心公益,那天的主题是帮助某活动布置场地,我们早早就赶到现场,同行的大概还有差不多十几人,大家被分成三组,各自在活动主办方指派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开始忙碌起来。
带我们这个小组的工作人员似乎不怎么善于和人沟通,和我们说话的时候稍显得有些吃力,布置完任务以后就到一旁默默的摆弄自己的事情去了。
因为我是新人,所以小刘给同组另外两人——StevenChen(以下称老陈)和Marcus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当然也提到了我关于孤独,便秘和精神残疾的事情。
“我觉得小刘说的对,你这根本不算事儿。”老陈和我一起扶着梯子,小刘正踩在梯子上把歪掉的横幅重新挂整齐。
“看过RayBradbury的《浓雾号角》没有?”老陈是UBC英语专业的,GPA据说达到了惊人的4.0,我对这种把第二语言当母语来学的神人通常都是肃然起敬,于是诚恳的摇摇头说我没看过,并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于是老陈一边扶着梯子,一边跟我说了一个关于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生物的故事。
有一只从万年前的大灭绝中幸存下来的蛇颈龙,竟得以长生不死。全世界就只剩它一只蛇颈龙了,孤零零地活在大海深处。每年冬天,浓雾笼罩着海岸线,海港的灯塔会发出低沉的号角声为过往船只引路。那号角像极了蛇颈龙的叫声,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将那只死不了的活化石蛇颈龙从海底引上海面,它大概以为那是同类的呼唤,然后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在最后,经过大自然多年的教育,它终于进化出了一点智商,发现了这压根不是自己的同胞,发现侏罗纪的老哥们儿们真的只剩下自己活在这个地球上了。于是它悲愤地撞毁了灯塔,潜入了海底,从此再也不会听到那熟悉的欺骗,也再也不相信爱情了。那是古往今来最孤独的生物,活在黑暗、高压、寒冷的海底,在苦寂中独自度过了亿万年。
老陈说完以后看着我:“和这只蛇颈龙相比,你就算看Tb的电影也够不上孤独吧。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生物能比这条蛇颈龙更孤独。”
我刚想点头称是,这时候在一旁偷听了很久的Marcus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老陈,你可别吹牛逼了,我现在就给你找一个你信不?
“谁!?”我和老陈异口同声的问。
Marcus指了指还在摆弄横幅的小刘,他呗。
3.小刘的故事
在小刘还是小小刘的时候,他独自一人离开家乡来到数千公里外的温哥华留学,无父无母无依无靠。那时候他身上还没有被扣上外协的帽子,依然单纯的相信人性中的光辉和善良,远远比好看的皮囊要来的重要。
这本来没什么,倒霉就倒霉在小刘那时候还不懂得把持自己,在出国前的两个月交往了人生中第一个女朋友,一个尚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少男本来就和父母沟通充满了障碍,又来到了举目无亲语言不通的异乡,如果从来就没有寄托也就罢了,可是人一旦在黑暗里寻找到光亮,这抹微小的光源就成了唯一的依靠。
小刘在那个还没有在北京治疗白癜风大概多少钱北京中科医院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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